相关文章
2014年1月23日,杭州一家农贸市场里的摊贩在推销活禽。 (CFP/图)
H7N9的病死率高达34%,目前这一病毒仍处于有限的人传人阶段,且发病率会随着冬季的结束而回落。但专家普遍认为,如果中国的禽类养殖和消费方式不做出改变,H7N9的发病有可能还会进入新的循环,且今后还会出现更多类型的禽流感病毒。
中国正在以“激进”的方式应对H7N9禽流感。在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的指南中,要求对于疑似和确诊的H7N9病人尽快使用达菲进行治疗。
实验室中进行的生物学实验,显示出在细胞中加入此类药物后能够抑制病毒的繁殖。由此,研究人员们推断药物应该对人体有效。如果按照严谨的科学验证程序,接下来应该进行双盲对照实验。但是对于同样感染H7N9的病人,一组使用达菲,而另一组作为对照组不使用,这种做法是违反医学伦理的。因此,在实际中这样的人体实验无法进行。
所以实践中只能根据实验室的结果和以往的经验,鼓励医生尽早使用达菲。这也是由于感染H7N9的患者病情发展很快,病死率也相当高。在2014年2月6日发表于《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一篇最新文章中,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冯子健等人分析了截止到2013年12月1日的所有数据,发现因感染H7N9入院的患者,病死率高达34%。
H7N9最早在2013年初出现首例病例,随后呈现散发的状态,进入夏天之后几乎销声匿迹,当再次入冬后又卷土重来。冯子健2014年2月10日接受南方周末记者专访时表示,从最新的数据来看,H7N9的发病特征与2013年相比没有出现显著变化。
流行病学调查数据显示,H7N9发病年龄60岁以上偏多,男性比女性多一倍,病例主要集中在华东地区。高比例的病人都有非常明确的接触活鸡的历史,这个比例达到了70%到80%。
研究人员早前就注意到,H7N9发病年龄和性别特征与H5N1截然不同。后者发病以青壮年为主,老人很少,而H7N9的患者中20岁以下的患者则只占很小一部分。至于这种差别究竟是何原因造成的,仍然是令科学家们感到困惑的一个问题。
有限人传人结合之前对H5N1的研究结果,研究人员目前推测人从禽类感染H7N9的途径可能有两种,均与禽类的粪便有关。
一种可能性是,在活鸡市场中,禽的粪便或是被禽类粪便污染的物体表面带有病毒,人的手接触这些污物之后,再用手接触口鼻眼,病毒便进入粘膜,导致感染。
另一种可能性是,禽的粪便或分泌物形成了气溶胶,悬浮在空气中。“你可以看到活禽市场里宰杀时脱毛机高速运转,把毛去掉,这个过程就可能产生病毒的气溶胶。”冯子健说。易感的消费者吸入这些气溶胶后可能导致感染。
冯子健等人的论文显示,有82%的患者发病前接触过家禽或猪,或是去过活禽市场。这还只是能够明确确定的比例。他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另一部分人由于入院后迅速死亡,其流行病学史只能通过亲友描述,无法得到准确还原,无从得知其是否接触过家禽,因而没有统计在内。
上海的一名外科医生便属于此种情况。据媒体报道,这名医生生病后带病工作,直到2014年1月17日凌晨,他突然感觉自己胸闷、气短,才被推进抢救室抢救。18日凌晨,他就因重症肺炎抢救无效死亡。
“他的病程进展非常快,死亡第二天才做出诊断,此后我们采样送检,对他的亲属和同事进行了调查,但是每个人都很难把他准确的发病前的禽类暴露经历和病人接触经历复原出来。”冯子健说,因此尚不能确定他是直接被禽类感染,还是工作中与病人接触时被感染。
对临床数据的分析显示,H7N9病毒感染从发病到住院的中位时间是4天,从发病到进展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的中位时间为7天,从发病到死亡的中位持续时间为21天。相比之下,H5N1的这三个时间分别是7天,7.5天和11天。
H7N9出现以来,还有几个家庭出现了一家多人感染的情况,这种情况最容易引起人们的担心。研究人员认为,在密切地、长时间、无保护地接触有症状的患者后,有限的人传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病毒可能是患者咳嗽时通过飞沫传播的。
所谓“有限的人传人”,指的是病毒的传播链非常短,不会在人群中发生持续的传播,多半是传到二代,没有三代以上的传播。“这样的情况下,病毒是不会因为人传人而在社区中暴发的。”冯子健说。
当然,科学家们一直担心的,是H7N9获得持续的人际传播的能力。禽流感病毒专家、哈尔滨兽医研究所陈化兰在去年已经发现有一株H7N9能够在雪貂之间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而科学家研究禽流感病毒是否具备人传人能力的时候通常是用雪貂来衡量的。
相关文章